京郊养殖户6年两遇“倒奶杀牛”

2015-01-12 09:03 来源 

文章导读: 近期,部分地区出现的奶农“倒奶卖牛”事件持续发酵。1月11日,农业部表示,将通过协调乳品企业增加收购、启动奶业生产监测、加大政策扶持和救助力度,全力以赴处理“卖奶难”...

    京郊户6年两遇“倒奶杀牛”

    中间人与村委会签收奶合同,欠钱“跑路”成被告

    每经记者 董来孝康 发自北京

    近期,部分地区出现的“倒奶卖牛”持续。1月11日,表示,将通过协调企业增加收购、启动生产监测、加大政策扶持和救助力度,全力以赴“卖奶难”、保护奶农利益、稳定奶业生产。

    作为奶业生产者,奶农,尤其是散养户奶农的议价能力几乎被下游掌控,因此在市场波动时,他们的利益最容易受到冲击。《每日经济新闻》记者走访发现,“倒奶卖牛”背后,是奶农面对无人收奶、无法填补饲养成本时的无奈之举,暴露了我国奶业发展过程中,产业体系的不完善。

    有行业人士称,要处理“卖奶难”,需要政策引导,建立“牛”、“奶”融合的产业体系,形成风险共担、利益共享的链条。

    1月9日,《每日经济新闻》记者来到距北京约80公里的延庆县大榆树镇下辛庄村。一下车便瞧见村口一堵院墙上写着 “加强管理、科学防疫,确保畜牧安全生产”的标语。

    近期,下辛庄村因奶农卖牛、倒奶上了报,不少记者 “慕名而来”,一下子让这个村庄热闹起来。有当地奶农告诉记者,1月8日,延庆县及大榆树镇领导来了,并告诉奶农牛奶不能倒了,一定会有人把奶收走的。

    而在1月7日,农业部下发紧急通知,要求各地组织加工企业保证生鲜乳(注:生鲜乳即奶农俗称的牛奶)收购、加大奶业政策扶持;农业部督导组也已奔赴河北、山东和山西等地。

    下辛庄村奶农告诉记者,奶罐车又来了,照常从村里的奶台上把牛奶拉走,没有奶农倒奶了;虽然收奶价格仅2.6元/公斤,与2013年同期3.8元/公斤没法比,仅能保本不赔,人工也白搭,但总好过没人收奶;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,也能 “缓一会儿”,撑个一年半载,但收购价若长期上不来,最后还得卖牛。

    6年遭遇两次“倒奶卖牛”/

    下午1点左右,王布铁(化名)正在饲料库外用秸秆机粉碎贮存的玉米秸秆,经过发酵后作为奶牛的饲料。忙完后,王布铁放下手里“家伙事儿”与记者聊了起来。王布铁养奶牛已有13年,见证了近10年来国内奶牛养殖业的起起伏伏。

    国内奶牛养殖业可分为5个发展阶段,改革开放前处于缓慢发展阶段,1979年~2006年是稳步发展阶段。1997年以后,奶业领域的单一公有制被打破,“个体”或“私人”养牛不再是禁区,一系列鼓励奶业发展的政策出台。2002年,王布铁决定贷款买牛,成为一名奶农。

    2006年~2008年“三聚氰胺”事件爆发前,是国内奶牛养殖业的调整阶段。国家统计局普查结果对国内奶牛存栏量进行了修改,2006年国内牛奶产量超过德国和巴基斯坦,成为仅次于印度和美国的第三大产奶国。

    2008年9月“三聚氰胺”事件爆发,使国内奶业发展陷入危机,奶农养殖积极性遭到打击,倒奶、卖牛、杀牛现象频发。据农业部统计,2008年9月21日至10月22日,我国13个奶牛优势产区共计倒奶11.4万吨。面对严峻形势,全国各地迅速行动、紧急应对,2008年底杀牛、卖牛、倒奶现象得到有效遏制。2008年末,国内奶牛存栏1233.5万头,比2007年增长1.2%;牛奶产量近3554万吨,同比增幅为0.8%。

    王布铁说,那个时候知道大家日子都不好,企业产品卖不动,有的奶粉还被退了,但好在有几年的底子,所以撑下来了。但这一次与2008年不同,王布铁等奶农都对此次牛奶卖不出去“百思不得其解”,李斗进(化名)在与记者交谈的过程中不断问:“你说为啥这次就不收奶了呢?”

    据王布铁介绍,他家有17头奶牛,7头在产奶,平均一头奶牛每天产奶30公斤左右,最高产的一天能挤40多公斤奶。下辛庄村一共有七八家奶农,每家的奶牛头数不一,“家底厚”的有30多头奶牛,“家底薄”的奶牛不到10头。

    王布铁和李斗进当年都觉得养牛卖奶是一个不错的营生,且有鼓励贷款买牛的政策,便大着胆子借钱买了奶牛。仗着前两年的奶价还不错,王布铁当年买牛欠的10万元贷款都还利索了,他一直是典型的散养户。

    收奶人欠款跑路成被告/

    国内奶牛养殖模式分为散养户、养殖小区、家庭牧场和规模化牧场四类。2008年“三聚氰胺”事件爆发,散养户逐步退出国内养殖业,规模化养殖成为趋势。2008年11月,国务院发布的 《奶业整顿和振兴规划纲要》明确提出,推进奶牛规模化和标准化养殖。

    “养殖小区是奶牛养殖过程中,由传统生产方式向现代生产方式过渡的一种养殖模式,家庭牧场是规模化和机械化程度较高的现代养殖模式;但规模化牧场是现代奶业发展的必由之路。”农业部奶业管理办公室主任王锋在其著作中称。

    业内人士介绍,2008年国家开始实施奶牛标准化规模养殖项目,每年投入5亿元,对存栏300头以上的养殖场给予补贴,按不同规模每个奶牛场分别补贴80万元、130万元和170万元,用于建设水电路、污粪处理、防疫、挤奶设施及建设饲料基地等。

    王布铁和李斗进等奶农也成了养殖小区里的一员,虽然都是自家院子饲喂,但均是在村委会所拥有的奶台统一挤奶、统一收走、统一付款。

    “养殖小区有很多种,下辛庄村奶农属于较为分散的养殖小区;有的则是奶牛在同一个养殖场,各家按时去养殖场饲喂自己的奶牛;还有一种是将奶牛委托给一个人,被委托人赚取饲养费用,委托人获取收益。”乳业高级研究员宋亮称。

    但让《每日经济新闻》记者感到意外的是,王布铁和李斗进等下辛庄村奶农,竟不知道收牛奶的是何人。“那个人和村委会签了20年的收奶合同,但现在收奶也就一年左右,因为有村委会在,我们也不管那个收奶的是谁,只要给钱就行。”王布铁说。

    王布铁介绍说,下辛庄村的奶农先供牛奶、后收钱,收奶人一般会压款一个月,但自2014年9月开始,就再没收到卖牛奶的钱。“之前也发生过几次,我们拦过几次收奶车,最后拿到了钱;但后来每次截车,收奶人总说三两天就给,可现在也没拿到钱。”王布铁称。

    王布铁被拖欠了2014年9月~12月4个月的钱,一共7万多元;李斗进奶牛头数少,但也被压了2万多元。“为啥卖牛,因为欠卖饲料的人10万多元,再不给一部分钱人家也周转不开了,所以我卖了两头怀孕的奶牛。”王布铁称,每头怀孕的奶牛售价1.1万元,但以往起码要1.9万元,两头牛亏了1.6万元。

    李斗进则选择减少饲料供给,这样既能减少成本,也能降低产奶量。

    “产奶期的牛若是吃不好,身体就会落下病根,等过了干奶期要想恢复正常产奶量是很难的,所以我还是喂足饲料。”王布铁称。

    由于确实资金短缺,王布铁与其他几家奶农商量后,决定将下辛庄村委会和收奶人一起告上法院。直到彼时王布铁才知道那个收奶人叫“董建平”,但具体是谁还是“摸不着头脑”。

    “我们得到的通知是,1月15日在延庆县法院开庭审理,据说那个收奶人已经跑了,能否要回那笔款,我们心里也没底。”但王布铁和李斗进都期盼能早日要回卖牛奶的钱,好把欠的饲料款还给人家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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